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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旁边的丫头笑道:“奴才们原先的名字都是家里叫的。到了姑娘跟前,自然是听姑娘的。”

    她们在家里也没个正经名字,大妞小丫混着叫,进府伺候了人,自然是要请主子正经赐名的。

    宁翘便道:“那就叫烟雨烟霞吧。”

    邀月堂是真的收拾的还不错的。地方是小了一点,但盛在清雅,只是和佟佳氏的院子太近了些,哪怕是隔着小花园,也能隐约看见些那边的动静。

    想来从东院看这边,应该也能看见。

    她这儿要是有什么动静,那边稍微打探一下就知道了。就跟互相监视似的。

    宁翘心里啧啧,福晋打的好算盘,这珠子都崩到她脸上了。

    “我刚来,大面上的事情知道一些,”宁翘有心试试她们,“可这大阿哥与大格格今日的事,却知道的不是很清楚。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烟雨道:“主子爷一向疼爱大格格与大阿哥。也不知是哪个黑心的,把刚出了痘的病人掉下的痘痂偷偷放到大阿哥的枕头底下了。幸而大格格与大阿哥分开睡了,这才没出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们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子,后来才晓得,不是出花的人,只是水痘子,大阿哥出了一场水痘子,前儿才好全了。主子爷生气,府里严查,今儿便是严惩这些人的。”

    宁翘问:“是谁干的?”

    烟雨道:“说是奶娘不忿被侧福晋辱骂所以蓄意报复的。给人用了刑,也没问出来别的。侧福晋生了大气,可查出来就是这样的,福晋和主子爷做了主,也就是姑娘今儿瞧见的了。”

    如今尚未入关,但满人已是闻天花色变了。哪怕这时候出花的少,也还是令人害怕的。

    就怕出花,一旦出了,那就很难好了。

    大阿哥这么点岁数的孩子,要是沾染上这个,九成九没法活命了。

    多尔衮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,要是没了,那得益的人——

    这事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?

    多尔衮在历史上,根据记载,膝下可是一个男孩儿都没有的。

    是真的生不出,还是生下来没保住,夭折的或是怎么样,连玉牒上都不记载了。

    又或者是被人抹去了呢?

    也不怪宁翘阴谋论。实在这府上的事太怪了。

    这府里还有几个蒙古庶福晋的,她们一个孩子也没有,是真的不能生,还是有人不让她们生呢?

    宁翘觉得这府里的水深得很啊。

    福晋现在抬举她,要用她,就暂且先靠在福晋这边吧。

    宁翘吩咐烟雨:“将福晋赏下的衣料,都送去针线房。都裁出来做成衣裳吧。”

    烟雨一惊:“三匹都要送去做么?”这会不会太多了?就不留下些?

    宁翘点头:“都送去。你高高兴兴的送去,若遇上人问,就说福晋的恩典轻忽不得,我心里头很是感激呢。”

    她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,她乖巧懂事些,想来会让福晋用的更放心。

    烟雨去针线房,烟霞这里就陪着宁翘看看屋子。

    她只是侍妾,身边没有小太监伺候,就只有烟雨烟霞两个人。眼下瞧着人真是挺少的,可这会儿身份限制,多也多不上。

    三四刻钟后,宁翘正疑惑烟雨怎么还不回来呢?

    烟雨就捧着托盘哭着回来了。

    宁翘这里正用膳,一瞧吓了一跳,烟霞把人迎到屋里来,直接就说了:“这是怎么了?你别只一味的哭,小心吓着姑娘了。难不成还叫姑娘为你担心么?”

    烟雨忙止住哭声,道:“姑娘,奴才将差事办砸了。”

    烟霞给她擦眼泪:“慢慢说。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宁翘旁观瞧着,先见烟雨伶俐,才叫她去办事的,现在再看,烟霞话不多,却似乎更沉稳有条理些。

    烟雨稍稍软些,却倒是细心得很。这两个人如何用,宁翘心里有些计较了。

    “奴才奉姑娘的命去针线房,请赵嬷嬷和绣娘们给姑娘做衣裳。一并去的还有李侍妾身边的人,她们只送去了一匹衣料。不多时,东院的人也去了,送去的是大格格大阿哥要做夏装的料子,她们东西多,就放在前头了。”

    “奴才叫人挤了出来,东西都放在桌子上,可人太多了,奴才被人挡住了视线,被人撞了一下之后再去看,姑娘和李侍妾的衣料混在一起了。等理出来一瞧,姑娘的布料就叫人给毁了。”

    烟雨忍着眼泪,把衣料给宁翘看。

    三件都被剪子豁开了,想来很匆忙,只剪了几下,但是上头绣出来的花样已经给破坏了。

    再想拿着做衣裳,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去?”烟霞一看就往外冲,宁翘把人给喊住了。

    烟霞说:“奴才找她们算账去。”这也太欺负人了。

    宁翘叫她回来:“你能找谁算账?人多混乱,烟雨也说了,当时谁也没瞧见,好些人还被撞了,回过神来就混在一起了。她们是有备而来,你去闹一场,能查出什么来?”

    没想到这还是个泼辣性子的。

    可这件事,不是闹一场就能解决的。她才刚进府,没有证据就跑去针线房闹,这像什么话?性命还要不要了?

    这会儿又没有监控。

    据烟雨所说,当时针线房里挤满了人,个个手上都捧着东西,里头绣娘们还有差事,浑水摸鱼的人做个手脚,太容易了。